《我本贤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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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就回客栈吧。”梁风拉着她回走,“去拿钥匙。”
他随口问:“其他姑娘去哪了?都在客栈吗?”
“不在,她们出去玩了。”金絮这下不抗拒被他拉着走了,问道:“你刚才说的那些,是你以前都遇到过的人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刚才说的心狠、不择手段、舍弃一切的人,你从前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吗?”
“不全是,不是遇见了你么。”
“我不是。”她淡淡道:“我还以为我做什么都会被你包容。”
“我包容了。”梁风义正辞严,“但是你要抛弃我了。”
“你帮我在南门粮道开个口,等于我要抛弃你。”
“没错。”梁风做出不容辨驳的语气。
金絮不说话,脸上表情显然并不认可他的逻辑。
梁风斜眼看她,“你不怕我也抛弃你?”
“不怕。你不是说你站身边人吗?我不是你的身边人?”
梁风心里冷哼,忍不住道:“那我呢?我不是你的身边人?你要复仇,出鞘第一剑就准备先斩我?我是你决定第一个抛弃的人?”
“谁说你是第一个了?你以为赵关是什么?”
“原来我还不是第一个!”
梁风一时上头,扔掉她的手,完全不想再看见她。
手松了,金絮一脱身,立即扭转方向,往旁边岔道走去。
梁风呼口怒气,察觉身后响动渐远,悄悄回头看一眼,赫然发现她竟走远了,只留个背影。他什么怒气也忘了,忙两三步追过去,拽住她就把她拖去正确的道路上。
“这才是去客栈的路!”
“在粮道开个口让你很为难?想帮我又不想帮?”金絮被拽得需要扯着裙子小跑,“你说过你很容易消气的。”
“我骗你的,我好难消气!”梁风注意到她动作,放慢了速度,道:“利用我的人,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,但我不希望有你一个。”
“这不叫利用,这叫帮助。”
梁风真的生气了,停下瞪她,“混淆概念就是不择手段的开始,欺骗身边人第一步就是操控身边人的想法。”
他控诉:“皇帝就是这样,他说我是他的兄弟,但我实际上只是他指哪儿打哪儿的一条狗。”
“你这就是利用!”他盖棺定论:“而且是不择手段的。”
金絮眉间有一点点排斥和不赞同,但没有立刻反驳他,低头看着,也不与他对视。
“你曾经和我说过,你没有好好看过那位代替你而死的女孩,你觉得很遗憾。”梁风放轻声音道:“那你怎么不好好看看我?我还活着呢。”
这话有些触动到她,她眼中微微波动闪烁,只是不知触动她的是他的话还是那位女孩。梁风轻轻牵起她往客栈走。
走到客栈楼下,她轻声说:“有点道理。”
“只是有点?明明是很多很多。”
金絮拿了钥匙,结了房账,梁风继续牵她回温柔馆。
路上行人多了起来,这里距温柔馆不算近,走路要走个把时辰。梁风问客栈老板赁了辆小马车,和金絮一起坐车回去。
“你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太南运来的粮食。”梁风一边驾车,一边抓她在身边问。
“不告诉你。”
“你不说,我自己也能查,但我希望你告诉我。”
“我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是能查到的?”
梁风默默,集中注意驾车,小心避开沿路行人,每隔一下就看她一眼。金絮静静坐在旁边,看向前方的视线又空又呆,像尊佛,像尊石像。马车里反而是空的。
马车简陋,不抗颠簸,金絮时不时微微晃到他身上。行人增多,梁风放慢速度。
行了小半个时辰,前方群屋间露出温柔馆的瓦顶。
“其实你说的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她突然道:“你查吧。”
梁风避开一个小孩,还想着心里的想法也是能查的,就听见她这么说,心里松了一瞬。
“好啊,我查。”
到达下车,梁风栓好马匹,金絮拿出钥匙开门。
温柔馆进门有好几道锁,她在前面开,梁风在后面关。
进到前馆,室内不显暗,金絮沿墙开窗通风。梁风还没见过早晨的温柔馆里面是什么模样,站在堂内四处打量。
风和阳光从窗户外吹进来,没有盛亮烛火的修饰,白日的温柔馆和夜晚的温柔馆是两幅面孔,特别像金絮,她的妆前和妆后。
房子也随主人。
梁风注意力回到金絮身上,她不知从哪儿拿了个水壶,给一些杂杂的盆植浇水。
“你馆里有这些花花草草要照顾,还几天都不回来。”
“死不了。”她回应淡淡。
金絮一手拿着掸子弹灰,一手拿水壶,开始逐一楼层清扫。
梁风追在她身后,拿过她的掸子帮她弹灰,心里还有句触及底线的话不知该不该和她说。
金絮无比安静地专注于手上的事。她不说话的时候,梁风是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。
他拉拉她的衣袖,提醒她他要说话了。金絮没有反应。
梁风慎重开口:“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,能不能告诉我?”
水壶的动作顿住,金絮抬头看着他。
梁风心里不安,他不想觉得这句话是杀手锏,就怕她就连这句话也不重视。
对视几息,金絮收回视线,接着浇水,仿佛不想理他。
他并不觉得放松,反而担心起来,挟恩图报在她这不起作用好像不坏,但他还是感觉不舒服,她这是不看重他,也不看重自己。
梁风郁闷地跟在她后头弹灰,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,掸子在墙上敲敲打打。
金絮浇完了一壶水,再去取。
她打了一大桶水,梁风想帮她拎,结果她不知从哪拉了一辆带轮的小推车,桶放到车上,推着走很方便。于是她一路浇水一路扫灰。
他好像很多余。
水流滴滴答答地灌进小树根,偶有大盆的摇钱树,金絮会在浇完水后看看叶子长势,顺便给叶子除灰。梁风在旁边默默看她,越发觉得自己多余。
金絮浇完一瓢水,忽然轻声道:“馆里聚集的官员有时会凑一起谈论事情,我无意间听见过几次。”
梁风一怔,见她回头注视自己的反应,没留神就顺了她的话去想。
“我听见他们说,相比太子,三皇子似乎更得皇帝宠爱。他们有的人说皇帝此举不妥,极易令朝堂失衡,也有人猜测皇帝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深意,他们这些大臣们今后如何自保,还有的分析游丞相对太子失宠是什么态度。”
看完他的脸,金絮掂掂水壶,继续浇,自问道:“三皇子的母亲是林昭仪?”
她道:“我想插一手。我打听到林昭仪的食邑是太南,应和王若是放一批太南粮食入城,这是明令禁止下的夹私,是手握重兵的应和王暗中偏倚,肯定会对两位皇子间的对峙产生影响”
梁风呆着,她不说“你”,不说名字,要叫应和王,他听着都不觉得是在说他。
“你去哪里打听这些的。”
“不告诉你。”
如果她在偷听官员谈论时主动打探,那些当官的肯定不会告诉她,反而会怀疑起这些青楼女子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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