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本贤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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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平安符是有用的。”金絮掰一块胡饼塞嘴,“我说它有用,它就有用。好吃,你尝尝。”
梁风吃不下,攥着签纸的掌心根本松不开,他一杯杯喝酒,想喝醉了和她撒酒疯。
“你不能不告而别。”
“不会。”
“你会。”
“不会。”
喝了几杯,酒被她换成了水。
“你最喜欢不告而别。”梁风生气了,“你搬出去能住哪里,你要回太南了。”
她动动嘴唇,说了什么,却不见声音传出来。梁风醉水了。
他撒泼拍桌,“我什么时候能被你摆在第一位。”
“......完全不是第一位,你心里首位是丽姬,丽姬甚至不在你身边。”
“你只会和我说好听的话......你连说话都不好听!”
脑子里很吵,脸很热,梁风碎碎念念:“救命之恩根本不是举手之劳,是要感念的,是要记在心里的,是要时不时惦记一番的。”
“我知道,林童忆也是这么做的。”
“不许提他!”
周围忽然静了。梁风盘腿坐着,低头看着手指尖捏的酒杯。最圆的月光照在酒杯里,他低着头,感觉脖子被人吊起来。
“回房去吧。”金絮伸手。
梁风给她牵着,乖乖回房。他一点没有醉,能走直线,反而是她走得歪七扭八。
躺倒床上,梁风瞬间入睡。
什么都没有梦见。
半梦半醒间,被哨音叫醒。
头很痛,他睁眼弹起来一看,房里不见金絮。
哨音还在响,梁风摸索下床推开窗户,暗卫飞来一张纸条。上写林童忆寻到差事,宫门宿卫。
梁风头重脚轻地摸去她房里,她正在收拾包袱。
金絮看了他一眼,道:“先去洗漱吧。”
她一边收拾,梁风一边将她包袱里的东西往外拿,边说:“林童忆寻到差事了,宫门宿卫。”
“宿卫是干什么的?”
“看门的,看皇宫的门。”梁风站不住,往她床上坐,“宿卫不是卫兵,没有拦人查令的权限,只是在宫门口摆架子的。林童忆经过商,市籍不能入仕,最多寻到这种样子好看,但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差事。”
她思索什么,没说话。
梁风以为她是担心林童忆不满意,便提醒:“很不错了,官府衙门也有看门的,他都能和皇宫沾上关系了。”这差事确实比他想象中好,随手写的一封信居然这么有用。
“嗯,林童忆会感谢你。”
“......我才不要他感谢。”
后续还得看看相府和皇帝那边会不会发话提点,他估计林童忆是因为样貌好才拿到这个差事的。
“你不喜欢林童忆那种长得不够黑的哦。”
“嗯?”
“十三要不要留在你身边?”
“不要。”
“那行。”
“答应得这么快?你不会当我面说收回,背地里偷偷叫十三盯在我身边吧?”
梁风晕乎乎不说话,他正是这么打算的。
金絮怀疑地看着他。梁风坚持不说话。
她推他去洗漱,梁风被关进浴室。他解了手随便洗了把脸出去,金絮已经收拾好包袱。梁风抱住她的包袱,趴在包袱上睡觉。金絮道:“没吃早饭吧?我叫小缃送早饭来。”
梁风不理她,包袱是不会说话的。
小缃没来,院子外李晟匆匆走来道:“王爷,三皇子来了。”
包袱一激灵,赶紧起身,便见梁与棣紧随着老李出现在金絮的院子里。
三皇子笑吟吟打招呼:“皇叔近安呐。”
金絮当先行礼,低下头。梁风走到她身边站着,脑子清醒很多,“与棣怎么来了?”
“上次与曦设宴没邀请我,她在我面前得意,说皇叔带了个客卿一同赴宴,我还挺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得皇叔青眼,这便来见识一番了。”梁与棣笑着说,牢牢盯着金絮,看见案上的包袱。
梁风侧身挡在她身前,将视线隔开,“邀了吧,我在宴席上都见着你了。”
三皇子笑容微敛,眼珠在他脸上提溜一转。梁风叫老李带着她先行离开,金絮依言低头随着老李走了。
“与棣这是解除禁足了?”梁风问。
“是啊。”
梁与棣仍盯着金絮的背影,皱眉埋怨,“皇叔真是小气,看都不让侄儿多看,却对与義那么大方。”
梁风再挡,“原来你是找我借钱的,要借多少?我对你也一样大方。”
他道:“与義借钱是想开个馆子经营,他找我商量是开青楼还是开赌场,你也是这么打算的?”
梁与棣闻言眉头微微沉平,脸上有笑,却不是笑吟吟的模样。
梁风紧跟着道:“说吧,借多少?我能借,只是你要记得还。”他端茶杯,沉着地喝金絮倒的茶水,耐心提醒:“可别像与義那样,次次是我追在屁股后面要他还钱。”
梁与棣眉毛再次松了,摇扇笑道:“皇叔出资修建拂柳街,原来还有余钱。”
梁风答得快:“燕国是调不出钱了,王府还能凑一点,看你借多少。”
三皇子作势要开口,梁风抢先道:“如果你也是要做青楼赌场这样废财的事,那我大概还是得去信燕国,看看他们能不能再紧缩一点。”
梁风嘴不停,“这样一来一回耗时可长了,你若着急,最好是问问皇帝能不能从国库调取,实在不行你跟着与義一块干也可。”
三皇子神色不动,微笑,“皇叔如今倒是会说话了。”
“我一直挺会说话的。”梁风淡定喝完一杯水。
梁与棣摇扇闲道:“侄儿确想经营,不过借多少钱的事容侄儿再想想吧。”边说边自顾自向院子外走,沿着金絮离开的路。
经营是什么意思。梁风此刻当真觉得金絮不能留在王府了。他快步跟上梁与棣,没话找话,“与義不争气,平时最爱吃喝玩乐,还得多靠你为陛下分忧。”
三皇子的眼神淡淡飘忽过来。梁风当作没看见,继续道:“只不过最近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太多,陛下偶尔也会感到心焦,遇事不顺心时火气就会大些。你常在陛下跟前走动,难免碰到陛下在气头上的时候,这次被禁足,你心里可别埋怨陛下。”
梁风语重心长,“你在宫里多嘱咐太医,让他们多多上心陛下的龙体康健,身体好了,心情好了,日子才能长着。我这个做叔叔的,十分希望你们父子同心协力,共同扶持江山社稷,大周放眼望去的前景才能一片光明。”
梁与棣眉毛高高挑起,似乎暂时找不到话。
梁风还没说完,“另外则是,你是与義的兄长,平日也要关心关心与義,别让他玩乎所以。哪怕是你愿意借钱给他玩,也别用让他在吃喝玩乐上头。前一阵与義问我借钱,我就和他说过青楼赌场还是别开了吧。”
“皇叔说的真心话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不全是说假的。如果皇帝父子和那些文官之间当真能同心协力,大周的前景的确一片光明。
余光注意到周围廊下站着金絮的身影,梁风脚底一偏,引着梁与棣去往反方向的大门,嘴上还在劝:“好好和陛下道个歉,你纵然有意避开那些销赃的盗贼,却难防太多的人费尽心思攀附你,防不胜防,想必陛下会谅解的。”
“是么。”三皇子不从淡淡的语气中表态。
梁风径直把人送去门外,把人送上马车,再多嘴:“钱的事情有需要就开口,我帮你和与義是一样的。”
梁与棣站定马车旁,回头看了看,向梁风道:“那侄儿多谢皇叔了,侄儿听劝。”
三皇子微微一笑,这一刻似乎很乖顺,依着梁风的意思上车,打道回府。
梁风目送梁与棣离开,回头一看,正好看见金絮站在身后。
她没有拿包袱,道:“吃早饭去吧。”
梁风乖乖跟在她身后。
吃了饭她就要搬出去了。梁风把这顿早饭吃了一个时辰。
他拿着金絮的包袱,厚着脸皮跟她一起去她事先订好房的客栈。
“你将十三召回去没有,我要是哪天见着十三,我会找你算账。”
梁风板着脸不说话。
金絮盯他。他板着脸答:“召回了。”
“王府原来连个客栈都不如。”梁风幽幽怨怨,“你就算不住王府,也没必要住客栈。”
“我只是暂住,等找着落脚的宅子就搬出去。”
“我帮你找。”
“不用。”金絮拦道:“我住在王府太耽误你相看妻子了,我走了后若是有人问起,你就说我的家不在京城,我回家去了。至于我回家原因,你自己想说法应付吧。”
走之后的事情都想好了,梁风愈发怨念,“我会常来找你的。”
“纳了妃就别来找我了。”
梁风闭嘴,低头看指,坐着不走。
金絮忙着收拾床铺和衣柜,偶尔看他一眼。梁风静静坐着,几次张嘴想说话,最终没说。
坐了很久,她收拾好了,梁风临出去前叮嘱:“你回太南的话一定要提前和我说。”
“好。”她答应了。
梁风这才把双腿收去门槛另一边。
这个客栈的位置挺偏,不靠近城门和坊市大街,但是房钱便宜。只要还能找得着她,住哪里也不算紧要。
梁风记下这个位置,用了近半个时辰回到王府。客栈离王府挺远的。
梁风去她的卧房,推开门,一股凉气扑面而来。
人走了,房间里的气温也降了,人气仿佛瞬间消失。
她的房间地面干净,书架摆的零星东西比较散乱,床榻也乱,她睡醒后向来不会叠被子。梁风一样一样东西看过,吩咐老李将她的房间原样保留,转头在她桌上看见《红叶书》。
翻开,前几页有修改痕迹,再往后就没有了。她增添的内容停留在第三回结束。
梁风将《红叶书》拿走,其余保留原样,包括床榻遗留的头发丝。
第二天,梁风去拂柳街走了一圈。
整条街破烂的砖瓦木头全部清理干净了,沿街可见匠人们拿着图纸对每座房屋进行勘测,商讨划定具体修缮计划。
拂柳街官府遭一番清洗,张凉最终没有保住官帽子。新上任的大人看起来睡眠不足,尽心为梁风讲解修缮进程。
房屋都没有伤到地基,好修,唯一问题是房屋太多,匠人不够。朝廷下的旨令是尽快,那便不能一座接着一座修,而是全部房屋一起修,需要的匠人太多了。
朝廷下旨从城外调拨匠人入京,最近的郡城是太南。太南工于房屋土木建造的匠人却不多,需从更远更合适的郡城调拨人手和砖瓦。最快的一批砖瓦已经运来了,停在城外。
新上任的大人每天都很忙,忙着处理张凉遗留的烂摊子,还要为府衙内属官流动造成的事务搁停兜底。梁风除了捐资外爱莫能助。
帮上忙的是三皇子的人。三皇子府的人亲自为新大人忙前忙后,填补了拂柳街官员贬黜造成的缺口。等修缮事宜步入正轨,新官员逐渐接手事务后,三皇子的人还得离开。
午后去客栈找金絮,她不在。
第三天,梁风去了皇宫西北方向的宫门一趟。上到附近高楼等待,果不其然在接近巳时宫门宿卫轮岗时见到林童忆。
林童忆穿着卫甲,站姿并不很挺拔,一眼能看出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痕迹。
午后去客栈找金絮,她不在。
第四天,梁风一大早去客栈找金絮,她还是不在。
他坐在客栈堂肆耐心等了三个时辰,等到太阳偏斜,都不见她踏出房门一步。
梁风出金子让客栈小二把她的房门打开。
里面是空的。
房内较暗,没有开窗点灯。小二将蜡烛点上,照亮床榻放着的几件外衣。她从王府离开时带走的其他东西全都不在,她人也不在。
梁风茫然地走出客栈,大风从空中呼啸而过,留他一个人在地面站着。
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,他竟一点也没发现。
金絮在躲他。
梁风不明白,回府中见着老李道:“她答应过我,去太南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。”
“那金姑娘大约尚未离京。”老李分析道。
肯定是那家客栈住得不合她心意,她只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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