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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春日宴歌》

24. 绿酒一杯歌一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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鄱州一事就此敲定。罗氏整日想着那无柳真人之言,恐夜长梦多,便催着李卿早早出发。因心中有愧,也难得大方一回,亲自督促王氏给李卿打点行装,还自掏腰包添置了许多物件。

李嘉满脸愧意的来见李卿,却见她满脸笑意,得知其真实想法后,又哭笑不得,最终将自己压箱底的银子折成银票塞给李卿。临出发前又被李卿偷偷塞了回去。

李峪在李卿屋外徘徊了许久,正欲抬脚进去,却刚好被王氏派来人的叫走。

“走了?”李卿正盘算着离开之后的打算,就见绿蕊踏门而入。

“老爷刚准备进来,就被夫人派来的人请走了。”

“算了,反正也没甚好说的。”李卿不置可否,继续整着行装。好在她们早有准备,行李已收拾齐全,和高爽、张大娘那边也交接妥当,只等出发了。

谁知临出发前五日,恒王竟又向李府下帖,邀众公子小姐郊外赴宴。到底要离开三年,李卿还是想在出发之前到处看看的,恰王氏派人前来游说,只道四小姐出发之前应多出去走走,以慰此后思家之情。李卿便跟兄弟姊妹出发赴宴。

宴席设在城郊一处沿河青堤旁,春风和煦、杨柳低垂。待李府众人赶到时,其他赴宴之人已差不多到齐。只见众身份尊贵的王子、郡主、公侯子弟等共三四十余人,或三两散步、或持鸢放飞、或曲水流觞斗花斗草,好不热闹。

和李府众人混得脸熟的金城郡主、将军府白兰、大学士之子颜佑礼等都在宴席受邀之列。

李卿跟着姊妹们往前走,正见与好友谈笑风生的颜佑礼突然回头,四目相对,看的她心一跳,赶紧加快脚步以免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尴尬。

“卿姐儿这边!”岸边,白兰朝她大力招手。李卿望了眼李嘉,见她点头默许,开心地小跑着过去。

“你这没良心的,终于舍得露面啦!想起你说走就走,还要去三年,我就来气。”白兰死劲掐着李卿的胳膊。

“兰姐儿饶命,这不是写信告诉了你缘由吗?”。

“我不管,要是我在城里无聊了,就要来找你玩。”

“是是是,恭候大驾。”李卿躲着和白兰玩闹。

“白小姐、李四小姐!”前方有人叫着二人。

李卿举目望去,只见恒王萧承乾立在一艘飞檐翘角、雕刻精致的三层画舫甲板上朝她们驶来。

“承哥哥,我也要坐船。”李卿她们刚要行礼,金城郡主就带了一堆人奔了过来抢先站在岸边。

“各位一起登船随本王一道游览这春光美景吧。”恒王开口道。

有恒王相邀,众人自齐齐登上画舫。

待进入画舫之中,里面各样精致摆设、新奇玩意又让众人挪不开眼。白兰拉着李卿这边瞧瞧那边看看,转眼又登上上层甲板,围着船舱转了一圈,把上面看了个遍。

画舫沿河溯流而上,慢慢在水中飘着。恒王怕众人觉得无趣,又在甲板之上设了投壶游戏。这船上投壶别有一番趣味,白兰技痒,自要上前一试身手。

李卿在旁边瞧了一会,微觉晕船,便悄声退下,寻至无人的船尾,靠着略作休息。

“李四小姐。”身后一道声音传来。

不是吧,又有人找?李卿吸气回望,竟见五皇子萧胤彦缓缓向她走来。

“见过五皇子殿下。”

“小姐无需多礼,快快请起。”萧胤彦虚扶起李卿,“竟有许久未曾见过小姐了,自从前年西郊围猎,小姐似再未出席任何宴会。”

嗯?五皇子竟还注意到这个细节?李卿一时纳闷。“多谢那日殿下救命之恩,民女一直想当面感谢殿下,但苦于身份低微,无法面见,只能在庙里为殿下立下长生牌位,礼佛诵经、祈福安康。”

“哦?没想到小姐竟这样心诚。只是不知是在哪家寺庙为本殿下立的牌位,也好叫本殿下前去瞧瞧。”

啊?李卿没想到五皇子竟会追问,一时语塞。“这,就在......”李卿颇觉窘迫,又见萧胤彦一脸揶揄样,知他明白得很,越发羞得红艳欲滴。

“五皇子殿下,午时将至,恒王殿下请您移步舱内宴饮。”恰好侍从来请,李卿大舒一口气,赶紧逃离。

宴席设在二层中间最大的船舱之内。恒王命仆人摆上美酒佳肴,又命将船舱两侧门窗全部打开,恰好船行至一处规模颇大的农庄河湾处。只见青翠田埂间,牧童骑着老牛吹着横笛,悠闲地走在嫩柳之下,好一幅田园美景图。

席间已有才华横溢的才子佳人忍不住作诗吟唱起来,身旁众人击杯相和。

“本王时至今日仍记得王府梅花宴上,颜四公子与李四小姐七步对诗,所得佳作早被坊间广为传唱。不知今日二位可得了诗信,再作一首供吾辈观赏。”与五皇子并排端坐上首的恒王打断了众人的觥筹交错,举杯望向颜李二人。

颜佑礼也望向了李卿。

许是窗外春景迷人,或是杯中碧酒沉醉,亦或是离期将至,一直以来看似云淡风轻内里却一直紧绷的李卿,此刻突然放松了心境。想起以前学过的课文,就着微醺醉意,她拿起手中筷箸,轻轻击打酒杯,低头吟道:“新丰美酒斗十千,咸阳游侠多少年。相逢意气为君饮,系马高楼垂柳边。”

“好一句咸阳游侠、意气少年!”五皇子萧胤彦忍不住称赞。

“还有女子歌了。诸位请听!”李卿醉意袭来,越发肆意,竟举杯朝着上首二人唱到:“春日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。再拜陈三愿:一愿郎君千岁。二愿妾身常健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”

一语惊人,四座无声。

“诸位请见谅,小妹醉了。”李嘉吓得赶紧丢下手中酒杯,走过来示意白兰帮忙将醉意熏熏的李卿扶到舱外休息。

舱内,五皇子萧胤彦和颜四公子颜佑礼呆坐原地久久不能回神。

“什么郎君妾身,真是恬不知耻!”席间一位小姐出言相讥。

坐在上首的恒王始终嘴角含笑,举杯邀众人继续畅饮。

李卿在画舫上的出格之举,自然被传回了家中,王氏此时偏不好重罚,只得将李卿禁足,出发之前不得跨出房门半步。

李卿自知犯错,老实待了两日,终于等来出发的日子。

天刚亮堂,李府门口人头攒攒。李卿享受了穿越以来最高级别的待遇。祖母罗氏、李裕、王氏、众兄弟姊妹纷纷前来送行。李卿一一行礼谢过,见李嘉含泪看着自己,也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“切记,到了老家一定要早晚烧香,为李家祈福!”罗氏拉着李卿的手嘱咐道。

“是。”

吉时出发!

鄱州山高路远,李府派了一位辈分较大的堂叔,带上一队护卫老妈子共十余人三辆马车,晃晃悠悠的驶过正门青石板路朝城门而去。

国公府,在外祖家歇息了一夜的萧胤彦早早起身,在花园里耍枪练剑。

“你还在练剑?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“怎么?每日这个时辰我都必须练上一练的。”萧胤彦一个飞起转身出击,立身回剑。满园桃花被耍得七零八落。

“她要走了。”

“谁?”

“走三年。”

“你!”萧胤彦飞身扑过去,朝着桃花深处的黑影手腕翻转,密密剑气铺盖而来,却未伤到黑影分毫。

“西城门外五里,我好心提醒,你既不领情就当我没说。”只见黑影一闪而过,瞬间没了踪影。

好你个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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